困得想鼠 2022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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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地板上积了许多零落的花瓣。

当初城堡建成时在庭院种下的那棵树已经长得很高,甚至有些枝桠探进了二楼的窗户里。种下时品种不详,许多个春后第一次结出零星几个花苞,泛着粉的白,是樱花,让人联想起大洋彼岸的国家。虽和古堡有些气质不搭,到底也是增加了几分颜色。

昨夜下了暴雨,花瓣被打落一地,湿润的模样不像从前沾染露水那般有精神,是一副被揍得浑身淤青的可怜相。竟只有主人不忍心修剪的那枝逃过一劫,花开进家里去了。

乃琳蹲在光秃秃的树下,看自己前几天刚埋好的小土包。垒起的泥土被冲刷平整,花瓣落了浅浅一层。

她记得每一只猫的模样。

寂寞已经足够冷,若是在漫长的时间里忘记那些曾经给过她温度的名字就太不像话了,因此她从不给猫起名。但记忆不曾像她以为的那样背叛她,多数时候她蹲在树下,总是能记起每一个土包的主人伏在她膝上时的重量。

这一只前天刚埋下,寿终正寝,是老死的。

它有玻璃珠一般的蓝色眼瞳,很亲人,总是拿脑袋来蹭她,她想她对它是有几分偏爱的。

她暂时不想再养猫了。

2

山里总是潮湿,城堡经年累月泡在水汽中,青藓从墙角一直爬到窗台,渐渐地,再看不出原本的色调,城堡开始被路过的行人称作古堡。

地处偏远,不常有人造访,偶尔有敲门借水的,多半也不会再有下文,因此没人注意到,古堡的主人从未更改,面容也不曾有变老的痕迹。

近来世道很乱,怕麻烦,本就很宅的吸血鬼索性直接闭门不出了,冰窖里血液存货还有许多,足够她小半个月不出门。

发呆是她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如往常一样,她在二楼的窗台坐下,可看着那些幸存的花枝,总是会无法抑制想起她的蓝眼睛小猫。

过去它常常在这里,踮起前脚同树桠玩。如果有另一个世界,死去的花瓣会陪它玩吗?

为什么初拥没办法跨越物种呢?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可能就要因为研究违禁魔法被抓去审判顺带钉进棺材埋到地下一百米坐一个世纪的牢了。